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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11

第一節 展翅飛吧

 

白城的火車站,小小的火車站,充滿神秘,充滿憧憬。
 
經常有人出去,也經常有人回來。所有出去的人都像張開了翅膀,所有回來的人都不停嘴的說:外面怎樣怎樣……
 
小郭的姐姐飛去了上海,最近在上海結婚了,請小郭去玩。
 
沒出過門的小郭想找一個旅伴,孟白自告奮勇。在準備考大學之前,她要出去散散心,好淡忘虞維德的陰影。母親雖然一千個不放心,還是讓她去了,讓鄉下女孩出去見見世面也好,母親把一疊錢縫在孟白的內衣裡。
 
兩個女孩認為,她們已經長大到足可以闖蕩江湖了。堅持不讓家人送,提着簡單行李,興奮而毅然決然的去火車站了。
 
前面有很多人從一個關卡裏面走出來,從他們的疲態和大包小包的行李來看,是剛從外地回來的人。向裏面張望,巨龍一樣的火車就停在那裡吐着煙霧。
 
「等這些人出完了,我們就從這兒上火車。」小郭鎮定的說。
 
她們站在那裏等上火車。
 
人羣散盡了,火車長鳴一聲,開始慢慢地,後來加快速度開走了。
 
「誒?怎麼開走了?我們還沒有上去啊!」小郭小聲叫着。
 
「我們還是問問人吧,那邊,對,那個女工作人員,看來挺和善,我們去問問她吧。」在這個時候,孟白顯出了冷靜淡定的優點。
 
「你們誤點了!你們要先去換票,然後到候車室去等下一班車。」女工作人員和善的說。
 
等女工作人員轉身走開,兩個女孩同時拍着自己的腦袋「候車室?看我們多笨!」雖然候車室是個新名詞,但是顧名思義,理所當然是等車的地方,而剛才那裏顯然是出口。
 
終於登上那條巨龍,她們心情激動的看着車窗外,那些送行的人們一定很羨慕車上的人。火車開始移動了,站台上的人們像魔法一樣變小,然後不見了。
 
孟白抓住小郭的手激動的說:「我們飛啦!」
 
「飛啦!飛啦!」小郭也興奮不已。
 
從小時候起,孟白就不斷做同一個夢, 她在天空飛翔,俯覽下面的城市,像是圖畫書裡的插圖。她極力向下飛,想走進任何一幢房屋,一家商店,但是怎麼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,只能拼命像扇動翅膀一樣的揮動雙臂向前飛去 ……
 
既然出來一次不容易,兩個女孩打算多去幾個地方。她們定下的旅行路線是:先去上海小郭的姐姐家,再去杭州探望孟白的朋友,最後再去北京孟白的舅舅家。
 
孟白興奮了沒多久,就開始暈車嘔吐了。小郭同情而愛莫能助的拍着她的後背。坐在對面的一位男士拿出裝酸菜的小瓶子,倒出一點酸菜水,一定要讓她喝一口。喝了酸菜水,吃了母親給她準備的暈車藥 —— 真是知女莫若母啊 —— 最後趴在小桌上沉沉睡去。
 
路途遙遠,火車上的生活延續了幾天幾夜,其間還轉了不知多少次車。
 
當看到霓虹燈璀璨亮光的時候,上海到了。
 
小郭的姐姐和姐夫來車站接她們,姐姐身材苗條,打扮很時髦。相比之下,兩個女孩風塵僕僕,孟白還兼病容滿面,她感到十分不自在。
 
晚上,小郭姐姐做了很多菜,還邀請了一大班親戚朋友。找到好歸宿的姐姐,小鳥依人在又英俊,又體貼的丈夫懷裏,兩個女孩子都羨慕不已。
 
姐夫的弟弟志明,跟兩個女孩談得興高采烈,還自告奮勇第二天做她們的導遊。
 
第二天,他們逛了久聞大名的南京路。這個素有中華第一街美譽的繁華街區,讓兩個女孩眼花繚亂。穿着漂亮的人們在街上川流不息,商店一家挨一家,那麼多從沒見過的漂亮東西……
 
啊!這裡的人們多幸福啊!即使是那位正在掃街的清潔工。就連看起來十分殷勤的志明,也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優越感。
 
遊另一個著名景點「豫園」的時候,她們見識了一種叫「冰磚」的食物。撕開小紙盒,那香滑甜蜜的冰淇淋沁人心脾。
 
不知不覺晚飯時候來臨,她們真正領略了餛飩和小籠包的原汁原味,那跟在白城吃到的,絕不可同日而語。
 
幾天後,她們告辭小郭的姐姐,姐夫,假意說要回去白城,踏上了她們計劃的下一站 —— 杭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