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愛與死”——永恆的主題

 

中國人有句充滿哲理的話:“禍兮福所倚,福兮禍所伏”。井然有序的世界,有白天,有夜晚,有睛天,有雨天,有冷暖四季,有興旺,衰退,有生之喜悅,也有死之哀傷。缺一不可,不可抗拒和改变。完全,才能達至完美,平衡,和諧。

我們得以生存,萬物為我們而設,我們接收恩賜和愛,也當以感恩和愛回報。

有音樂神童之稱的莫扎特(Wolfgang Amadeus Mozart 1756-1791),他在窮困中度過短短的一生,但是因為生活中還有很多愛情,他的大部份作品是在戀愛中寫的,所以光明,優美、流暢,童真,充滿愛意,快樂而幽默。

不苟言笑,激情、激烈的貝多芬(Ludwig van Beethoven 1770-1827),由於愛的柔情,也寫了《給愛麗絲》(For Elise)這樣甜蜜的鋼琴曲。有人說:“獅子也像温順的猫一樣舔毛了”。

芬蘭作曲家西貝流士(Jean Sibelius,1865-1957)的《芬蘭頌》(Finlandia),柔美,靜謐的中段,是對祖國的愛和祝福。也就是著名聖詩《我靈鎮靜歌》的前身。

還有奧地利小提琴家克萊斯勒(Fritz Kreisler 1875-1962)的小提琴曲《愛的歡樂》(Liebesfreud),.和《愛的憂愁》(Liebesleid),也可顧名而思義,那是愛的頌歌。

“在他懷中,孩子死了。”這是舒伯特(Franz Schubert 1797-182800)根據歌德的同名詩篇創作的藝術歌曲,《魔王》(Der Erkonig)的最後的一句。月黑風高,父親抱著病了的孩子騎馬狂奔,穿過黑森林。魔王引誘并捉去了孩子的靈魂。這首短短的獨唱歌曲,歌者一人要分飾幾個角色:講故事的人,父親,孩子,魔王,非常戲劇性。我最喜歡瑞典次女高音歌唱家安妮 奧特(Anne Sophie von Otter)唱的《魔王》。完美的聲音,充沛的感情。父親的焦急,兒子的驚恐,當唱到魔王的樂句,奧特那雙眼睛一會兒閉上,充滿誘惑和溫柔,一會兒睜開,詭異又帶著威脅,十分活靈活現。

猷太血統作曲家馬勒(Gustav Mahler 1860-1911),因小女兒的去世,自己又患上嚴重的心臟病,巨大的、黑色的、對死的恐懼,幾乎淹沒了他,他覺得生命簡直像受刑一樣,無論用什麽方法都不能叫他忘記自己的病。《大地之歌》(Das Lied von Erde)是根据英、德、法譯的中文詩《中國笛》而寫成的。清幽、孤寂的旋律充滿對生命的熱愛和留戀。他在創作中,逐漸對死亡有了新認識和新態度,忽然想通了,結尾非常明亮:人固然要死,但可愛的大地,春天的時候,會再一次綠遍,永遠青葱、明亮。

馬勒在較早的第二交響曲《复活》(Resurrection)中,也表達了,我將必死,伹我要永遠活下去的信息。一切存在的終必毁滅,已毁滅的終必复活。就像聖經裏所說: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,仍舊是一粒,若是落在地上死了,就結出許多子粒來。

理查 施特勞斯(Richard Strauss 1864-1949),德國偉大的作曲家,只因他一度在希特勒任職,成為他生命中的污點。他在寫完歌劇《随想曲》(Capriccio)後說:“這是我音樂的遺囑,我最後的見証。我下次再動筆寫音樂,將會是為天使的豎琴而寫的了”。但真正成為他音樂遺囑的是不久後寫的《最後四歌》(Four Last Songs),以死亡為題材,作了對自己一生的回顧和感懷。“在夕阳的余暉中,前來吧,寧謐的和平。對這浪蕩的生活,我們己經厭倦了。難道這就是 - 死亡?”安詳地,平和地,滿足地接受了這一不可抗拒的結局。

藝術家們把對愛 - 生命的華采,死 - 必然的最終歸宿,作了不同的描述。 還有耶穌基督對世人的愛,為世人而死,多少年來,眾多藝術家傾盡才華去表現的“愛與死”——“永恆的主題”

 

Finlandia Hymn

Marina Laslo - Lacrimosa

Anne Sofie Otter - Erlkönig (Schubert)

Renee Fleming - Strauss' 4 Last Songs - Im abendro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