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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部

第五章 進入他的園中

 

“請告訴我,對於你,我究竟有甚麼價值?是因為我繼承了Lassell 先生的財產嗎?請向我透露所有秘密吧,即使是像地獄一樣殘酷,像火焰一樣炙熱。我不怕!我應該承受。這個世界佈滿罪惡,恐怖和瘋狂。面前的人,善良面具後卻藏着可怕的面孔,你是誰?”

 

“我是誰?我和你,和 Lassell 家族,雙子島,還有建立起來的整個拯救人類的體系,都有舉足輕重的關係,只是現在有人刻意向你隱瞞了這些,就是為了把我像一塊用舊了的破布丟棄掉!”

 

一片烏雲在他眸子裡升起。

 

“我是Harold Lassell 的兒子!”

 

“兒子?!這樣說,你是我的堂兄?”

 

格雷搖搖頭:“我們沒有血緣關係,我只是養子,我的養父在孤兒院領養了我。多少年以來,他一直把我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,他信任我,他承諾將一切財產傳給我。直到你出現,事情完全改變了,甚至沒人向我解釋一下,一切都瞞着我,秘密進行着。”

 

“我來你是知道的啊!是你親自見我,並送我來這個島上的啊!”

 

“這就是他們的卑鄙之處,他們讓我引狼入室,斷送自己。”

 

“請別把我說得那麼可怕,我無意來到這裡,也無意繼承所有財產,我都不懂你們在做些甚麼,我只想弄清楚我的父親和母親,他們之間發生了甚麼事。而且你也一定有所繼承,海邊大宅,還有那裡的生意都是你的吧。”

 

我牙尖嘴利起來,既然被人形容成一隻狼。

 

“你說得真輕鬆啊,你真的只是想知道當年的故事,然後完全退出,歸還本屬於我的東西嗎?是嗎?”

 

格雷眼睛緊逼,我這才知道這雙憂鬱的黑眼睛裡,有這麼可怕的殺氣。

 

“我不知道,我不能承諾任何東西。”狼性盡顯。

 

“哼,人們在擁有的之前和之後,想法完全是不一樣的。就如借債,借的時候是真心想還的,可真的到了該還債的時候,人們會出爾反爾,不願把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退還,甚至為此對在危難時伸出援手的恩人產生仇恨!這幾乎是一條定律,對嗎?我說的對嗎?”

 

“這個我們以後再討論,你還是先講講我父母的故事吧。”

 

“好,就講講你的父母親,那位穿着婚紗,站在聖壇前,等待新郎的女人,她現在成了一尊石像,站在淚湖中間,永遠等待。新郎沒有出現,他永不會到來牽着他的新娘的手,共度人生。為甚麼? 難道他不夠愛她? 那他為甚麼還要雕塑她的塑像?”

 

“那,一定是發生了可怕的意外!”

 

“是的,很可怕,一個人向他說了一些可怕,惡毒但是擊中要害的讒言。那個人和他一起出生,從此成了不可分割的部分,是另外那半顆陰暗心臟。

 

“為甚麼?”

 

“是妒嫉!雙子互相愛着,他們不能把愛給其他人。他們是分別的個體,又是合一的共體。

 

你父親完全措手不及,他沒想到一個姑娘拿走了他的心,他完全控制不住他的愛情,由那個姑娘安排了婚禮。

 

就在那天,他不知道怎樣走上那聖潔的聖壇。你的好伯父 Harold Lassell 說:‘你不能和那個姑娘結合,因為她會完全破壞我們雙子的平衡狀態,我們所有建立起來的事業,會因此坍塌,崩潰。’

 

就這樣,August Lassell 把自己反鎖在禮拜堂下面的密室裡,而且再也沒有走出來。

 

“就是那個密室,現在伯父住在那裡?”

 

“是的,你父親不久前死在密室裡。為了懷念亡弟,你的伯父住進來,天天祈禱,想把自己的壽命分一半給他的兄弟,讓雙子的靈魂同時在地獄和天堂遊走。就像希臘神話裡宙斯和王后勒達的孿生子一樣(註1)

 

可上帝沒有聽這位叛逆者的祈禱,雙子已經殘缺不全,即將接受末日審判。Harold Lassell 聽 Lizzie說,他的弟弟有一個遺腹子,就四處打探,找到了你。

 

好,這故事先告一段落,我想你還會知道更多細節,但是今天,我要跟你說更重要的事情。

 

你,將會是我的新娘,會彌補你母親的悔恨遺憾,你的新郎一定會來牽你的手,一起在聖壇前完成神聖的結合。我們將共同繼承管理雙子島上的所有,比雙子更適合,更完美,更堅不可摧。他們是同性單一的連體,而我們更符合上帝創造人的式樣。”

 

“你,你說甚麼?我是你的新娘?為甚麼?我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啊?”

 

“哈哈,你真的是太天真了!我們的結合是注定,是使命,是儀式!不是俗世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!我沒時間,也沒興趣去感性一番。過幾天我們就舉行婚禮,然後還有更重要的儀式,需要我們共同完成。在這之前,你還必須再見兩個病人。好的,我講完了,晚安,我的未婚妻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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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註1:希臘神話故事,卡士達及波魯克斯兩兄弟,是宙斯和勒達的孿生子。卡士達因故被殺,波魯克斯看著死去兄弟的屍體,傷心的請求諸神讓他和卡士達同死;宙斯憐憫波魯克斯的手足情深,便將波魯克斯的壽命分一半給卡士達共享。從此兩人便永不分離,半生的時間住在地獄,半生的時間住在奧林匹斯--天堂的神殿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