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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25 

第四節 玻璃罩


一早,艾斐兒來到櫻桃溪畫廊,畫廊剛開門。走上三樓,特洛伊正站在一個梯子上,把一張張說明貼到畫的旁邊。


嗨!Ivy, 來幫幫忙,看看有沒有貼歪了。

好的,這邊稍微高一點。對了,不,再低一點點,ok, ok 就這樣。

聽到有人正走上樓來,來的是史密斯先生。

早上好 TroyIvy 你也在這兒。

早上好 Smith 先生,有甚麼可幫到你? 特洛伊站在梯子上,稍稍俯下身。

我邀請了 Charlotte 為我的家人畫一些肖像,她說要徵求你的同意,因為她近期內不能交畫給你。

噢,應該沒有問題,我會和 Charlotte 談談的。

佐治謝過特洛伊,告辭下樓去。

好啦,全部做完了,來,我們到樓下去。 特洛伊對艾斐兒說,邊從梯子上下來。

特洛伊站在櫃檯後發楞了一小會兒,好像自言自語:記得 Charlotte 剛來的時候,因為畫得都不錯,再經過畫廊的包裝,推介,她的畫確實引來不少買家。但是隨着畫風越來越陰沉怪異驚悚,買她的畫的人也越來越少,雖然櫻桃溪畫展上,她的畫還是最引人注目。作為畫廊廊主,我已經和她談過好多次了,最近她稍稍收斂了一些,畫了些小鎮風光。這位 Smith 先生為甚麼這麼喜歡她的畫?難道......? ”

特洛伊打電話給夏綠枝: 哈嘍,Charlotte? 剛才 Smith 先生來過,說要請你畫一些肖像...... 是嗎?...... ......好,好的。再見。

凱倫這時走了進來,當看到艾斐兒時不易察覺的一怔:大家早上好! 她眼睛並不看艾斐兒。

啊, 我正要打電話給你。特洛伊急忙說,接着聲音低了不少,一邊眼睛瞄了瞄艾斐兒:嗨,剛才 Smith 先生來,說想請 Charlotte 為家人畫肖像,你又要畫像?

艾斐兒識趣的走開去到一邊看畫,耳朵卻聽着他們的談話。

沒有啊?噢,我知道了,George 剛剛從他父親那裏繼承了一座舊宅,現在正在修茸,他說要請畫家畫他祖先的肖像。唉,那麼多好畫家他不找,又是這個 Charlotte,她的畫在我家鋪天蓋地,而且那些畫好像陰靈附着似的,讓我周身發冷。我讓工人通通收在一個房間裏,這次 George 又全都搬去那個宅子裡了。嗯......不知是不是我多心,我總覺得 George 對這巫婆一樣的女畫家有好感,他們對望的時候,眼睛裏有種東西,一下子,好像有一個玻璃罩,把他們罩在裏面,我就像被隔在玻璃罩外,我說話他們聽不見,我完全介入不了。這事...... 困擾我很久了。凱倫最後一句有些嗚咽。

對,你說的玻璃罩,我也感覺到,我看到他們靈犀相通,世界彷彿只有他們兩人。哎,聽起來你很不快樂,你還愛 George 嗎?你不是說愛我嗎?聲音更低了。

我和 George 的感情和你不一樣,George 對於我是親人之愛,我的生活裏不能沒有 George 。可你燃起烈火,一旦這把火燒完,我甚至不知道明天你會不會仍舊在我身邊,終有一天你會離開我。 我也發現你對她......” 凱倫向艾斐兒這邊努了努嘴:“...... 獻殷勤,看到你們一切都是合襯的,你望着她的眼神,你們的嬉笑,都讓我不舒服。你們男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......”

別多心了,我和她只是朋友...... ”特洛伊解釋說。

那現在怎麼辦?我有預感,我已經失去 George 了。

如果不去理會他們,我們可以更好的在一起呀!特洛伊一手搭上凱倫的肩膀。

凱倫輕輕推開他:你怎麼能和 George 比?你靠畫畫就能養活我嗎?

艾斐兒悄悄走了,沒甚麼好談的了。

畫廊外站着一位陌生人,正透過櫥窗向裏望着。

今天這裡沒畫展嗎? 是位華人,英文帶着濃重的廣東味兒。

我不太清楚,畫廊老闆在裡面,你可以問問他。 艾斐兒指指裏面的特洛伊。

謝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