猶如謎一般

 

 

 

 

 

好奇心和求知慾是人類的本能,與生俱來。“天有多大?有沒有邊?邊外面又是甚麼?”是孩童最早的思索。如果不鑽牛角尖,以“不想”為結論最為明智。無論你想不想得通,和理不理解,無邊無際的宇宙真實確鑿的在你的上空展開,祂並不在乎你小小頭腦對祂的懷疑。

 

世界充滿了謎,人的壽命最多幾十年,憑幾十年的學識和智慧,怎能去解釋永恆亙古以來的奧秘。別說世界,人類,天地這樣大的命題,甚至連自身也不能瞭解透徹。我們看不到自己的心怎樣跳動,甚至看不清自己的鼻尖。我們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,甚至不能控制清醒和睡眠。

 

達芬奇(Leonardo da Vinci,1452-1519)之所以在滄海桑田的今天,仍凝聚吸引的目光,就是他的作品里遍佈懸念,隱喻,恰像一個個神秘的符號。一幅人盡皆知的《蒙娜麗莎》(Mona Lisa)永恆的微笑,圍繞她產生了多少傳說。有人以此為題材寫了《達芬奇的密碼》這樣的暢銷小說。還有被加了鬍子等各種惡作劇的作品,也來沾她的光。

 

在一片人云亦云的讚美聲中,有爲了表示有獨特思想的人一句:“她並不美!”,則恰恰暴露了思想空洞,知識貧乏。達芬奇的蒙娜麗莎不單為表現外在美!

 

有人參觀了盧浮宮,并慕名看了那幅畫之後說:“蒙娜麗莎的眼睛在望著我,無論走到那個角落她都在望著我。” 蒙娜麗莎又一次被誤解了。只要你認真再盯著她看多兩秒,你會發現她其實誰也沒有看,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。微微上揚的嘴角,一絲稍縱即逝的似笑非笑,是內心幽谷的微光。下意識,飄忽,朦朧和微妙,這就是蒙娜麗莎著名的微笑的魅力。

 

《岩間聖母》 (Virgin of the Rocks) 是另一幅神秘的代表作。這幅畫是他尺寸最大的一幅作品,可想而知,他要把怎樣深邃,幽密的靈感宣洩。

 

不知是黎明還是傍晚,幽暗中閃爍著微光,彌漫著夢幻般的朦朧。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,人間也稀有的景物。尖削而不尖刻的山石,安定靜止且有仙氣在空間流動。映射著倒影的水潭,碧澈,清寒,晦暗。聖母和聖子基督,幼年的施洗約翰,還有另一位不知名的聖女,坐在此間休息。人物一半隱去跟陰影融合,一半在柔光中,立體亂真的凸顯。

 

最讓人矚目良久的是人物的表情,達芬奇的獨門精湛絕技。他們的眼神望向某處,但實際並沒有焦點。手有所指,但所指無物。有動態卻沒有動機。各種矛盾統一諧和。

 

達芬奇是畫家,建築家,自然科學家,工程專家。各種各樣豐富的知識加上善於思考,讓他充滿靈性。他首先發現了陰影,和光互相對立,而且各不相讓的重要。光只有在陰影的襯托下才能成立,陰影也只有在光的後面才顯示作用。最重要的是他發現了在光和陰影之間,被人們忽略的灰色地帶。其實,人很多時都會是想心事,心不在焉的狀態。很多時都沒有明確的意識和情緒,只是模糊的灰色地帶。達芬奇樂此不疲的以淡化,蒸發,如煙般過渡的著色技巧和手法,再次刻畫了下意識,飄忽,朦朧和微妙,高超的營造了神秘莫測的詩,謎,和奧秘。

 

所以,反復強調就是嚕蘇。過分煽情,渲染就是咬牙切齒。大喜大悲,大起大落的電視劇只能令觀眾們更加置身度外,更為淡漠。自我標榜和自我感覺良好就洩露了庸俗淺薄。最強,最誇大,最鋪天蓋地,物極必反的給人暴發戶的感覺。耐人尋味和直白淺顯高下立見。

 

世界在宇宙里是一粒沙子,人在世界里比沙子還小。著名的指揮家切利比達凱(Sergiu Celbidache l912-1996)說:“音樂是不可理解的,音樂需要體驗……”。不需要理解,只要放棄自以為是,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,不要妄下論斷,不要固執己見,不要自我膨脹,不要發出“人定勝天”的豪言壯語。混沌中自有定理,迷蒙中必有秩序。那謎底不是已經昭然若揭了嗎。

 

 

The Best of Leonardo da Vinci